尉缭子皱眉思索,半晌终于记起来了,陛下统一天下之后的次年,他就辞官归隐云游天下,的确在淮阴住过几个月,那时是有一个少年经常过来缠着他求学,他见他对兵法有些天赋,便给了他一本《尉缭子》兵书,只不过为了避免麻烦,给他的那本书并没有书名。
他看了看韩信,说道:“老夫想起来了,你先起来,陛下在这里,你不可无礼!”
“是!”韩信听话的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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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微笑道:“没想到韩信居然是国尉的弟子,朕召你来本就是要你教导韩信,既然如此,国尉就把韩信带回去吧!”
尉缭子却拒绝道:“陛下,老臣回朝之后已经很忙了,没功夫教弟子,而且这韩信既然看了兵书,让他去战场上历练一番就行了啊!”
嬴政听了也不生气,而是开口问道:“韩信,如果朕让你领兵出征西羌,你打败西羌诸部需要多长时间?需要多少兵马?”
韩信想了想,答道:“十万兵力,最多两年吧!”
“取胜之后,朕封你为西羌王,你当如何?”
“陛下封赏,自当领受!”
“那如果有人告诉朕,说你密谋造反,你该如何?”
韩信吓了一跳,急忙摇头道:“我不会造反的,请陛下相信我!”
“朕要是不相信你,派兵捉拿你,你怎么办?”
韩信低头很认真的想了想,说道:“逃!”
“为何?”
“先生在这里,我打不过!”
听到这里,顿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!
陈平不敢放肆,他诧异地看向韩信,不知是该赞他的胆量,还是该叹他的无知,不过此人的命真好,居然是当朝国尉的弟子,想必不会有事!
而尉缭子已经是面色铁青,花白的胡须都被气得翘了起来。
嬴政则叹道:“尉缭啊尉缭,你只教了韩信兵法之术,却不教他治政为臣之道,这不是害他嘛?”
“陛下说得是,老臣这就带他回去好好教导!”尉缭子咬牙切齿地说道。
“好了,事情已了,都退下吧!”
“是!”
众人出了章台宫,韩信看着脸黑如铁的尉缭,似乎也知道自己回答陛下的问题不太对,他有些胆怯地叫道:“先生?”
尉缭怒道:“别叫我先生,老夫的脸面都被你丢完了,老夫没你这个弟子!”
韩信神色一暗,低头不敢吭声。
顿弱则笑着劝道:“国尉大人别生气,这韩信其实就是太直率了,你费心好好教,定会成才的,陛下看中的人一向不会错!”
“哼!顿弱你也别笑话老夫了,你身后这小子一看就是善使阴谋诡计的面相,做你的弟子也挺般配,不过小心你阴沟里翻船!”
顿弱面色一怔,回头看看陈平,摇头道:“我说国尉大人,我就是笑笑而已,你没必要诅咒我吧,老夫玩了一辈子阴谋,还能让这小子坑了?”
尉缭子冷哼一声说道:“既然韩信是你找回来的,那他的身份经历你肯定会有调查,送一份过来给老夫!”
“可以,我回去就派人送到太尉府!”顿弱微笑道。
尉缭点点头不再说话,满脸怒气的走了。
韩信则一言不发乖乖的跟在尉缭身后,他好不容易再次见到授业恩师,怎么可能再离开先生?
他早就想找先生了,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先生在哪里,也没钱出门远行。虽然他今日惹得先生大怒,但就算被打被罚他也甘愿,如今先生对他来说已经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了。
章台宫前的陈平则急忙对顿弱说道:“大人,陈平绝不敢对大人不敬,更不敢对您使计,请大人相信小人!”
顿弱斜他一眼,道:“你不是擅使离间吗?尉缭一句话就能让老夫中计?当老夫跟你一样蠢吗?”
陈平愣住。
“好了,别发愣了,跟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,如何完成陛下的任务!”
“是!”陈平躬身答道。
他此时才真正发现,能成为大秦朝堂之上的这些大佬,没有一个是简单的,以他这点微末心机此时跟他们斗简直是找死。
更何况,这些人还个个无比能干,不论是行兵打仗,还是治国谋政,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黔首能够比得了的,怪不得陛下让他们先学习历练。
不过,想想始皇帝陛下能够成功驾驭这些能臣干将,完成统一大业,又让他们尽忠职守忠于大秦直到如今,陛下恐怕才是最厉害的!
韩信低着头跟着尉缭子一路来到太尉府,可没等他跟着进入厅堂,先生突然停了下来,转过身重重一脚踢在他的腿上,怒喝道:“跪下!”
韩信一个踉跄摔倒在地,连忙爬起来跪下。
只听尉缭怒道:“你不是能耐吗?还想跟老夫打一场兵战?”
“那王翦一人灭五国,都没敢要封王,你却胆大包天的想要封王?你是想找死吗?”
“君王有疑,你不想着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逃跑?岂不是更说明你怀有异心?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惨吗?”
“甚至你心里还真想着造反对抗陛下,还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来,幸好陛下大度没有计较,否则当场就把你斩了!老夫当初怎么会收你这种愚蠢的弟子?”
“就你这样的,任何一个君王也容不下你!”
“就算迫不得已要用你,也不过是利用你的能力,最后你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!”
“你给老夫跪在这里好好反省,没我命令不准起身!”
尉缭子说完也不管韩信,拂袖而去!
韩信看着先生含怒离去的背影,两行眼泪流了出来,他连忙用衣袖擦干,却真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。
当初,他还只是十岁孩童之时,因为饥饿想在河里抓鱼吃,结果掉入河里差点被淹死,是正在河边垂钓的尉缭子救了他。
后来,他便经常缠着先生求教学习,先生不仅送他兵书教他兵法,在离开淮阴之时还给他留下一大笔钱财,让他可以专心看书,暂时不用为生存发愁。
可是,五年后母亲病重,他为救母亲请医问药,最后又给母亲买地安葬,花光了所有的钱,他再次陷入了贫困交加的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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